圣殿中的情网:威廉·福克纳_第四章一九二七年大发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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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一九二七年大发现 (第8/8页)

斯福之前一年。在这一点上,在福克纳对其家庭故事的最显著的修改中,我们可以看得出是与他内心的绞尽脑汁和积极进取的动机有着何等密切的关系。由为我们所看到的不只是将镇压和报复的迹象简单地加以歪曲,或者将仁慈变为有意义的迹象加以精心制作,而是将这相互间那么有关系的两者变成几乎是难以区别似的。面对动机和策略如此复杂的一个作家如福克纳者,有些读者集中注意他对事实与细节的忠实,而另外一些读者则注意到他对它们的歪曲。但是在他现在准备写的伟大小说中,忠实与歪曲都是极端重要的。因为他现在准备将陷入被撕碎和重新恢复的心灵加以戏剧化。缅怀一生,这些心灵被扔掉了又加以收回,狼迹天涯而又重新加以塑造,到处都留下这样的迹象和线索。甚至当这些心灵被赋予活力时,使死者似乎强有力和栩栩如生,它们通过判决,被判刑和显示其控制力。他们不仅分享了他们的作者的伟大的修辞的和想象力的天赋,他们也具有他的复杂的动机和策略。

    福克纳等待李渥内特对《坟墓中的旗帜》的答复,他立刻感到了信心和不耐烦。为了得到钱以便和他那个无名的情妇去浓游,他首先为一些招牌上油漆。他回到奥克斯福后仍然感到坐卧不宁,就接受斯通将军的邀请参加一个狩猎队。十一月底,收到了李渥内特的信。“我内心感到抱歉”李渥内特开头说,然后他继续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部小说,福克纳原先认为这部小说会给他带来获利的好处以及关键性的成功。李渥内特对其拒绝的解释完全与福克纳自己对其事业的想法相左。他说“《士兵们的报酬》是一本很好的书,应当写得更好些”《蚊群》表明在精神上的提高不大,在写作上无所改进;而《坟墓中的旗帜》是“冗长的并且不完整”缺乏“情节、宽度和突出”福克纳认为,他似乎已发现了一个不可穷尽的王国,他的出版商认为,他似乎甚至并“没有任何可讲的故事”虽然,李渥内特声称,他对福克纳的事业继续感到兴趣,然而他的话是刺耳的。鉴于《坟墓中的旗帜》使他为难,他建议福克纳甚至不要“提出出版此书”

    李渥内特的信使福克纳的生活开始了一个最黑暗的时期,在此过程中,他的事业重新回到第一个大阶段去。福克纳回复李渥内特似乎是冷静的,稍为有点超脱并且基本上是有信心的。“太抱歉,你不喜欢《坟墓中的旗帜》,”他说。“我仍然相信这是一本会使我的名字成为作家的书。”他承认他不能接受李渥内特给他的“超级的预支稿酬”他仍然希望李渥内特退回他的书稿。他心中还有其他两个计划,他希望一个在春季完成,另一个在三、四年内写完。兴许李渥内特喜欢那两个计划中的一个。同时,他想将《坟墓中的旗帜》寄给其他出版商试试。然而实际上,福克纳感到太伤心了,太颓丧而不愿写作了。福克纳试图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他发现自己在毫无结果的控诉、愤怒地拒绝相信和努力做到超然与客观之间翻来复去地折腾着。十二月,李渥内特退回了书稿,二月,他正式打消了对此书提出要求。他愿意等待他希望在春天写完的这本书。但是福克纳的一切并不顺利,为了使一个故事不致两次投给同一个杂志,他注意记下他邮出的一些故事和收到的回复。他的底帐表明没有被接受的。先前他曾经对拒绝多少可以处之泰然,如今这些拒绝却加深了由于李渥内特的信引起的失望与怀疑。他需要帮助,就转而求本·华生。华生在密西西比州格林维尔执行了几年的律师业务之后,已搬到纽约,在那儿为李兰德·海华德的美国戏剧公司工作。这个机构管理着一些小说家和戏剧家。华生也是个自由作家。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出版界有些办法,他可以将福克纳正在不断寄出的故事作较为幸运的处理;至少他可以减轻福克纳邮寄它们的麻烦并且可以减轻他记录拒绝而引起的颓丧情绪。

    福克纳摆脱了一些故事,试图再修改《坟墓中的旗帜》,并写作新小说。这使他想到他终于可以由他认为是他的商业性的小说挣一小笔钱。几年来,他一直试图出版它。然而他仍然认为不能写它。他重读了《坟墓中的旗帜》,知道没法修改它,他转而去写他的新故事或新小说。似乎好的东西他啥也写不出来。他有时觉得不舒服和痛苦。他为欠李渥内特的钱而忧虑,他写信给他说,他已经将他的一些故事稿交给一个代理人,希望它们可以挣足够的钱以清偿他的债:“否则我不知道我们对这笔债务怎办。目前我有多多写作的贪心,因为你们出版界的人们宣称象我最后送给你的那本书是胡扯。我现在想卖掉我的打字机并且去工作,虽然天知道,浪费我的才华于磋跎之中,真是亵渎禅物。”实际上他不能放弃写作。他将书稿写了一个时候,又放到一边,决心忘记它,不料回头却想把整部作品加以重写。“每天或什么时候,我把它烧了,加以重写,”他写信给巴马姑祖母说“现在它几乎是不连贯的。”特别是他感到乱糟糟或绝望的时候,他就把稿子给朋友们征求意见。但是似乎无助于事。他终于决定将稿子重新打字,送给华生。可能有人决定出版它。即使他们不出版,他可以继续写其他东西。

    华生在大约十个出版商那里作了努力,之后,他终于将它给哈尔·斯密斯看。哈尔·斯密斯当时是海尔科特·布拉斯公司的编辑。斯密斯喜欢这本书,阿尔弗雷德·海尔科特同意出版,约定此书必须予以删减。本·华生在斯密斯的监督下工作,没有福克纳参加,这样工作得以进行。他删去了斯诺普斯素材的某些部分和本波故事的一些大篇幅,因而将《坟墓中的旗帜》变成了《萨多里斯》。在这个过程中,他把约克纳帕陶法的第一个故事全文的大部分都删去了。在《萨多里斯》里,白亚德突出地显得几乎是孤零零的。在《旗帜》里,他被几个陪衬角色围绕着,他们的存在是比较充分地感觉得到的:即被更加浪漫主义的他的兄弟;被唯美主义者和艺术爱好者霍拉斯·本波和被强壮、稳健的年轻骑兵巴地·麦克科拉姆围绕着。

    删减后,福克纳加了一个献词:“献给舍伍德·安德森,由于他的关怀,我第一次出版了这部书,相信这部书会使他没有理由对那件事情感到遗憾。”他在一九二七年十月写完的这部小说,于一九二九年一月三十一日出版了。虽然此书的出版使他感到高兴,然而等的时间太长了,围绕这本书的苦难经历太痛苦了。一九二九年,福克纳的大部慰藉和他的一切兴高采烈都集中在另一部小说上。从苦难经历中和从另一个更不宜公开谈论的素材所产生《声音与愤怒》对他来说是一部非常特殊的书。他曾经让一位朋友删节了《坟墓中的旗帜》,但是当《声音与愤怒》出版的时候,他已经把这同一人所作的改变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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