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11·王道无敌_第四章家康问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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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家康问道 (第4/5页)

 “然而,不能一直为私心而活,我苦恼的是该如何去掉私心。”

    “是。”

    “口里说为了天下,为了家臣,其实只是为了一己之欲。每当这样一想,我就觉无颜面对诸神佛。但过了那个阶段,我又悟到了另外一个理:世间和个人乃是一体!明白了此理,就能立于天地之间,将天地之道浓缩于此一身之中。也就是说,私心经过锤炼之后,能成为天地间的法度。”

    光悦全神贯注,听到这里,略微松了口气,开始咀嚼起家康话中的意思来。“大人,可否再讲一遍?何为明白了此理,就能立于天地之间…”

    家康严肃地盯着光悦,重复道:“明白了此理,就能立于天地之间,将天地之道浓缩于此一身之中。”

    “人和天地乃是一体?”

    “是。人能够降生,并非仅因为父母所愿所期,而是在父母的努力之上,加诸天地之愿。故人子亦是天地之子啊!”“大人若这般想,私心便是天地之心,公心亦是天地之心,二者就合二为一了。”

    “我幼时听骏府临济寺的雪斋禅师说过些类似的话,比如一粒沙中包含日月之道…但成年以后,就忘记了许多,误以为去掉一切私心,就能成为圣人…”

    这正是光悦现今的修为。推及己身,光悦脸不由得微微泛红。经常为身外之事动怒,其实便是伤害自身。家康的修炼似已超乎常人了。

    “光悦啊,私心经过磨炼,就能成为天地之心。明白了此理,我一直都过得很是愉悦。要严格调教儿女,请有才能的家臣辅佐指点,方能使他们成有用之材。不仅是自己的儿女,他人之子亦是如此,不分什么你我,都为上天之子。”

    光悦心悦诚服,豁然开朗。“小人明白。大人您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天下苍生,才不断筑建坚固的城池。”言毕,他哈哈大笑,虽无礼,却也自然坦荡。

    “光悦,你觉得奇怪?”

    “不…是。想到大人如此关注世间…哈哈…”“好生无礼,居然笑我!”

    “大人,忠辉公子和五郎太丸公子都将入住大城。这样,大人作为父亲,既能为儿女计,亦能为天下计。私心即公心,公心即私心。荡荡之心,可昭日月!”

    家康脸有些红了,笑道:“看来,你是要不断锤炼我了…”

    光悦胸口一紧,谨慎地收了笑。想想亦确实如此,只有自己才能和自己斗到最后。“大人,您的话让小人眼界大开。不管是自己的儿女,还是别人的孩子,都一样,都要不断磨炼,使其得以成材。小人深深领悟到了这些。”

    “光悦啊,”家康的目光变得严厉“只想到这些,还远远不够啊!”“哦?”“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无甚区别,能够看到这些的,乃是老天之眼。”

    “是。”

    “认为人皆有天眼,可就过于自大了。上天把孩子托付给人间的父母,非给父亲,亦非给母亲,而是父母,此中蕴涵着无限的意味。明白吗?父母会怎样对待孩子,上天深知这些,才把孩子托付给他们。故,人对自己的孩子常常比对别人的孩子更加疼爱。”

    “晤。”光悦突然揉了揉耳朵,心中犹疑。

    “光悦,你的表情好生奇怪。我的意思,是不要因为是自己的孩子,就有所顾虑,孩子都是上天托付,应毫无隔阂对待。只是,爱之不能过分。上天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这样说,你能有所领悟吧?人生来都是一样,对愚痴病弱者,皆不可侮辱轻视。”

    “是。”

    “大树的枝叶向四面八方伸展,不会只朝某个方向;或者可以说,只有生得不偏不倚、枝叶繁茂的树才能成为大木。再简单些说,兼爱众生,不分彼此,这才是上天定下的诚实之道。”家康说着,恢复了笑容“我的毛病又犯了,光顾着说自己的事,还未顾得上听你说。能够让人说出自己的想法,知其好,知其恶,方是真智者所为。除此之外,实无甚智者。来,有无趣事讲给我听听?”

    “是。”光悦长吁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家康,道“所谓智者,便是能听取人之善言并加以应用之人,小人说得可对?”

    “对。故归根结底,众人及你,均是家康的智慧源头啊!”“岂敢。听大人这样说,小人备感荣幸。其实,小人真有几句话想对大人说。”光悦脑海中浮现出阿幸,道。

    “哦?那你就说吧。”家康略感意外,将扶几略略前移,身子向前靠了靠。

    “其实,这是一位叫阿幸的女子所言。”光悦道。

    “阿幸?”

    “是。那女子甚是机敏,不似寻常女子。她乃大久保长安大人爱妾。”

    “大久保长安去佐渡,还带了家眷?”

    “正是。”

    “好啊,并非多大恶事,少了女人易生杀伐啊。”

    “阿幸给小人讲了一些事,引起了小人的警觉。”

    “她从佐渡过来说的?”

    “不是,是她去京城时。”

    “说了些什么?”

    “说是大久保大人被洋教的人盯上了。”

    “洋教的人?”

    “正是。那些人似对三浦按针得以追随大人左右,甚觉不满。”

    “那可有些时候了。从三浦按针的船漂到丰后海边时开始,神父们就说什么尼德兰人、英吉利人都是海盗,坚决要求我砍了他的头。”

    “实际上,其怒火还未完全熄灭呢。”

    “没那般容易熄灭。按针说过,尼德兰、英吉利、班国和葡国经常打仗。是因为教义不同?”

    “正是。教义不同,积怨甚深。”

    “唔。”

    “日本的洋教属于南蛮所信之教。故他们甚是担心按针会仗着大人宠信而禁了洋教,就像先前太阁大人禁教一样。”

    “不无可能。”

    “故阿幸才说,大久保大人似被盯上了。”

    “她这样说?”

    “是。他们急于通过大久保来接近大御所,谋求旧教安泰。阿幸是这般说的。”光悦发现家康脸上并无一丝不安,遂加重语气“总之,那些洋教徒万一再弄出像一向宗之乱那等…可怕的乱事来,把大久保大人卷了进去就不妙了。阿幸都明白告诉了小人。”

    家康笑着点了点头“光悦啊三我说过,大树的树枝不会都朝同一个方向生长。对我来说,并无什么南蛮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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