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六部曲5:地海故事集_三阿兹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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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阿兹弗 (第6/7页)

里,大林垂檐下,她将学院视为以石墙圈住一种生物,阻碍其他族类进入的建筑,像兽栏、牢笼一样。怎么有人能在那种地方维持平衡?

    形意师傅在沙地上将四颗小石推成一道小弧,说:“我但愿雀鹰没离去。我但愿我能看懂阴影撰写的字句。但我能听见叶子说的,也只是改变,改变…除了叶子,一切都将改变。”他再度以渴望神情望入树顶。太阳西下,他站起身,温和向她道晚安,然后离去,进入树林。

    她在绥尔波河畔稍坐片刻。他刚告诉她的种种,以及她在大林中的想法与感觉,都让她困扰,在那里有任何想法或感觉能困扰她,这点也令她困扰。她走向屋子,摆出熏rou、面包与夏日莴苣作晚餐,食不知味。她不得安宁地漫步回到河岸,来到水边。晚昏仍十分宁静温暖,只有最大的星辰照穿奶白积云。她脱下凉鞋,双脚放入水中,水温虽然沁凉,但仍有日光余温流过。她脱下仅有的男装长裤及衬衫外衣,裸身潜入水中,周身感觉水流推曳sao动。她从未在伊芮亚河流中游泳,而且痛恨海,汹涌的灰与冷,但这急速的水流今晚让她愉悦。她随波漂流,双手掠过水底丝滑石块和她自己丝滑胴体,双腿穿梭水草间。一切烦扰不宁均由阵阵水流冲走,她快乐地在溪流抚触间漂浮,抬头望着雪白柔和的星光。

    一阵寒意流窜过她,水流转冷。她强迫自己镇定,四肢也依然柔软放松,她抬头一看,发现在她上面岸边有个黑色人影。

    她在水中裸身直立而起。

    “走开!”她大喊“走开,你这叛徒!下流的yin棍!否则我把你的肝都挖出来!”她跳上河岸,拉住坚韧丛草以为支撑,连滚带爬而起。毫无人影。她站立发火,愤怒发抖。她跳离河岸,找回衣服,一面大声咒骂,一面快速着装。“你这个巫师懦夫!你这个狗娘养的孽种!”

    “伊芮安?”

    “他在这里!”她大喊“那个下流胚子,那个索理安!”她大步迎向形意师傅,他也来到屋边星光下。“我在溪里洗澡,他就站在那里看我!”

    “是派差…只是他的传象,伤不了你的,伊芮安。”

    “有眼睛的派差,看得到的表象!愿他…”她戛然而止,突然不知如何接续。她觉得反胃。她颤抖,吞下口中涌起的冰冷唾液。

    形意师傅上前握住她的手。他的双手温暖,而她感到入骨寒澈,于是她上前紧靠,求取他的体温。他们如此站立片刻,她别开脸,但两人双手交握,身体紧贴。她终于退开一步,站直身体,将湿透直发往后拨。“谢谢,我刚很冷。”

    “我知道。”

    “我从来不冷。”她说:“是他。”

    “我说了,伊芮安,他不能来这里,他不能在这里伤害你。”

    “他在哪里都不能伤害我。”她说,火焰再次奔流于血管“如果他敢试,我就毁了他。”

    “啊。”形意师傅说。

    她在星光中看着他,说:“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是你的真名…只是一个我想到你时,可以称呼你的名字。”

    他默默站立一会儿,说道:“在卡瑞构岛,我还是蛮人时,叫阿兹弗。在赫语,代表『旌旗』。”

    “阿兹弗。”她说:“谢谢你。”

    她清醒地躺在小屋中,觉得空气闷滞,屋顶往下压迫,而后突然深沉睡去。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她也同样突然苏醒。她走到门口观看最爱的日出前天空。低头一看,形意师傅阿兹弗裹在灰斗篷里,在她台阶前的地上熟睡。她一声不发退回屋内。半晌,她见他走回树林,步伐略显僵硬,边走边搔着头,半梦半醒。

    她开始工作,刮下屋子内墙,准备涂上灰泥。正当第一道阳光穿过窗户,敞开门上响起敲门声。外面是她原先误认为园丁的药草师傅,他看来像黄牛般坚实冷静,身旁是骨瘦如柴、神情严厉的老名字师傅。

    她走到门前,喃喃道出类似欢迎的字句。这些柔克师傅令她畏惧,他们出现也意谓与形意师傅在寂静夏日森林中同行的平静时日已然结束。昨夜便已结束。她知道,却不想知道。

    “形意师傅请我们来。”药草师傅说,看来很不自在。他注意到窗下一簇杂草,说:“那是绒草。某位黑弗诺人把它种在这里。不知岛上居然有。”他专注检视,将几颗种子荚放入腰袋。

    伊芮安秘密且同样专注地研究名字师傅,想看看自己能否辨别他是所谓的派差,还是血rou之躯。他看来毫不虚空,但她觉得他不在场,他踏入斜阳,却未投射影子时,她确定了。

    “先生,从您住的地方过来很远吗?”她问道。

    他点头“把我自己留在半路上了。”他说。他抬起头,形意师傅正走来,已完全清醒。

    他打招呼,问道:“守门师傅会来吗?”

    “说他觉得最好还是守门。”药草师傅说,仔细关上多口袋的腰袋,环顾旁人。“但不知道他能否镇住这蚁丘。”

    “怎么了?”坷瑞卡墨瑞坷问:“我最近一直在研读龙,没注意蚂蚁。但在我塔中研习的男孩全都离开了。”

    “受召唤。”药草师傅淡然说道。

    “所以呢?”名字师傅说道,更为淡然。

    “我只能告诉你,在我看来是什么样子。”药草师傅迟疑不安地说。

    “说吧。”老法师说道。

    药草师傅依然迟疑。“这位小姐不属于我们的谘议。”他终于说道。

    “她属于我的。”阿兹弗说道。

    “她此刻来到此地,”名字师傅说:“而在此刻,到此地,皆无人意外前来。我们每人知道的,都是我们看来的模样。治疗师大人,名字背后还有名字。”

    深眼法师一听,颔首说道:“那好。”显然宽心接受他人裁决。“索理安最近经常与其他师傅和青年人相会。秘密会谈、小圈圈。流言、耳语。较年幼的学生很害怕,有几人问我或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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