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迈诺克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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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4/6页)

瑞脸孔正中央的弹孔,一个金发女孩侧过身倒向地面。第十五件谋杀,那就是你,泰瑞。他和多拉在卡车上。而多拉知道。多拉只有六岁,但是她知道,知道他射杀了她的母亲,泰瑞。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过半个字。泰瑞的尸体在一个塑料袋里。老天,塑料袋。然后他说“妈咪走了。”多拉甚至没有问。她才六岁,她知道。泰瑞尖叫着“你以为你可以把女儿从我身边带走,你这个狗娘养的,你以为你可以带走我的孩子,我今晚就要和杰克一起带她离开!”磅,你挂了,甜心。我对你忍无可忍。倒在地上的是一个漂亮可爱样子很普通的女孩,浑圆苍白粉红色的指甲,嘴唇看来永远格外鲜润,头发扎成一束。粉红色的小东西,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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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注10:nosferatu,"诺斯非拉图",罗马尼亚语的吸血鬼、不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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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多拉开着夜车。他们再也没有提起过半个字。

    你对我做了甚么!你杀了我!你在夺取我的血液、而非灵魂,你这个小偷,你这个天杀的你究竟是甚么东西?

    “你在跟我说话?”我抬起头,血从我唇边滴下。老天爷,他在跟我说话!我再次咬下去,这一次我扭断了他的脖子,但他没有停止。

    没错,就是你,你是甚么?为什么,这些血是为了什么?告诉我,该死的你下地狱去吧!该死的你!

    我压碎他手臂的骨骼,扭脱了他肩膀的关节,最后一滴我所能得到的血是在我的舌头上,我把舌头伸入他的伤口吸吮,给我,给我,给我吧

    但你是甚么?你叫甚么名字?上帝在上,你到底是谁?

    他死了。我丢下他倒退一步。他在跟我说话!在我杀他的时候跟我说话!问我是谁?还极力保持清醒?

    “噢,你真是令人充满惊奇,”我低语。我试着厘清脑袋。血液温暖我充满我。我让它留在嘴里。我想抱他起来,撕开他的手腕,喝下任何残留的东西,但那太丑陋了,而事实是,我没有再碰他一次的欲望!我咽下那些血,让舌头滑过齿间,品尝这最后一口,他和多拉在卡车上,多拉六岁大,妈咪死了,头部中枪,现在开始永远会和爹地在一起。

    “那是第十五件谋杀!”他大声对我说。我的确听到他的声音。“你是谁?”

    “你这个杂种在跟我说话!”我俯视他,血正从我的指尖淌下,最后流向我的腿;我闭起眼,想着,为此而活,仅仅为此而活,为了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感受;接着他所说的话回到我的脑海,在一间花俏酒吧里他对多拉所说“我就为了像现在这样的一切而出卖了我的灵魂。”

    “噢,看在上帝份上,死吧,天杀的!”我说。我希望血沸腾不止,但我受够他了,六个月对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一场爱来说实在是已经够了!我抬起头。

    那个黑色物体不再是尊雕像。它活了起来。它打量着我。它活生生地呼吸,在狂暴而闪闪发光的黑色怒容下望我,俯视我。

    “不,这不是真的,”我大声说。我试着让自己进入深沉的冷静状态,置身于危险当中时我总是如此。不是真的。

    我慢条斯理地用手肘撞撞地板上的尸体,只是为了确定我人还在那里,我没有疯,恐惧自己即将陷入迷乱,不过那没发生,接着我开始尖叫。

    我像小孩一样地尖叫。

    然后我跑出那里。

    我飞奔而出,远离走廊,从后门冲进无尽的夜色。

    我跑上屋顶,筋疲力竭地溜进一条窄巷,靠向砖墙。不,那不可能是真的。那也许是我的受害者最后投射出的一些影像;他从死境中投射那些影像,一种甜美的报复。让那尊雕像看起来像活的,那巨大的黑翼物体,山羊蹄

    “没错,”我说。我擦拭嘴唇。我躺在肮脏的雪上。巷子里有其它人类。别来烦我们,我也不会去烦你们。我又一次擦拭嘴唇。“没错,报复,为他所钟爱的那一切,”我大声自言自语“为他在那里所拥有的一切报复。他对我投射那个影像,他知道我是甚么,知道如何”

    除此之外,追猎我的那个东西也从不会如此平静,如此凝然,彷佛映像。它总是胀大,升起,如同浓厚的烟雾,还有声音──那不过是尊站在那里的雕像罢了。

    我爬起来,向自己发怒,为逃跑而狂怒,为错过了整场杀戮中最后的这点小把戏而狂怒。我气到想要回去,踢他的尸体踹那尊雕像,那尊雕像无疑会在它主人的脑袋完蛋并且彻底失去意识之后瞬间回复成花岗岩。

    断折的手臂,肩膀。我把他搞成了一个血坑,他会召唤出那个东西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多拉会听到这些。断折的手臂,肩膀。断折的脖子。

    我步上第五大道,走入风中。

    我把手塞进羊毛衫的口袋,这样的穿著在冰雪寒风中显然是太过单薄,十分不恰当,而我走了又走。“好啊,该死的,你知道我是甚么,而有那么一下子,你让那尊雕像看起来像活的。”

    我停步凝止不动,越过车潮注视着中央公园内覆盖着雪的阴暗树林。

    “如果这一切都有关联,那就来吧。”我不是对着他,或那尊雕像,而是对着那个追猎者说。我只是拒绝害怕。我狂乱不安。

    戴维在哪里?在某个地方狩猎吗?狩猎就像他还是活人时最喜欢在印度丛林里做的,狩猎。我将他缔造成永远必须补杀自己同胞的猎手。

    我做了决定。

    我要马上回公寓,我会看着那尊该死的雕像,为了自己而看,确认它不具生命,然后我要为多拉做我应该做的──处理掉她父亲的尸体。

    返回公寓,重新爬上后面那座漆黑的窄梯,只花了我一点点时间。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愚蠢的暴怒,屈辱和颤抖,以及一股奇特的兴奋感──未知事物一向会引起我这种感觉。

    他生鲜的死尸的臭味。被浪费的血的臭味。

    我听不见也感觉不到其它东西。我走进一个小房间,那一度是个常常被使用的厨房,里头仍然存放我那受害者死去爱人整理家务时遗留下来的物品。没错,我要的东西就在水槽水管下方,人类总爱把它放在那里──一盒绿色的塑料垃圾袋,正适合装他的残骸。

    我忽然想起他也是用这样一个袋子丢弃他妻子泰瑞的尸体。我在痛饮他的血时看到了它,闻到了它。喔,真见鬼。所以是他给了我这个主意。

    附近有几把刀,虽然不能拿来做外科手术或用于雕刻,但也够了。我拿了最大的一把,刀刃是碳钢材质,然后走进客厅,刻意摆出毫不迟疑的姿态,转身,注视那尊巨大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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