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世界_二小伽弗洛什沾拿破仑大帝的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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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伽弗洛什沾拿破仑大帝的光 (第6/7页)

是安在鸟笼里似的,放在这纱罩下。整个结构象一个爱斯基摩人的帐篷。

    所谓帷幔便是这纱罩了。

    伽弗洛什把那几块压在纱罩前面的石块移了移,两片重叠着的纱边便张开了。

    “小家伙,快爬进去!”伽弗洛什说。

    他仔仔细细把他的两位客人送进笼子以后,自己也跟在后面爬了进去,再把那些石块移拢,严密合上帐门。

    他们三人一同躺在那草荐上。

    他们尽管都还小,却谁也不能在壁厢里立起来。伽弗洛什的手里始终捏着那根地窖老鼠。

    “现在,”他说“睡吧!我要熄灯了。”

    “先生,”大哥指着铜丝纱罩问伽弗洛什“这是什么东西?”

    “这,”伽弗洛什严肃地说“这是防耗子的。睡吧!”

    可是他感到应当多说几句,来教育一下这两个嫩小子,他又说道:“这些都是植物园里的东西,是野兽用的东西。整个库房全是这些玩意儿。你只要翻过一堵墙,跳一扇窗子,爬进一道门,要多少有多少。”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一边毯子裹住那小的,只听见他嘟囔着:“呵!这真好!真暖!”

    伽弗洛什扬扬得意地望着那条毯子。

    “这也是植物园里的,”他说“我是从猴子那里取来的。”

    他又把他身下的那条编得极好的厚厚的草荐指给大孩子看,说道:“这玩意儿,原是给长颈鹿用的。”

    停了一会,他又接着说:“这全是那些野兽的。我拿来了,它们也没有什么不高兴。

    我告诉它们:‘大象要用。’”

    他又静了一会,接着说:“我翻墙过去,全不理会政府。这算不了什么。”

    两个孩子怀着惊奇敬畏的心,望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窍门多,和他们一样流狼,和他们一样孤单,和他们一样瘦弱,带一股穷苦而又万能的味儿。在他们的眼里,他仿佛不象凡人,满脸是一副老江湖挤眉弄眼的怪相,笑容极其天真而又妩媚。

    “先生,”大的那个怯生生地问道“难道您不害怕警察吗?”

    伽弗洛什只回答了这么一句:“伢子!我们不说警察,我们说cognes。”①

    ①cogne(警察)以及在这下面出现的piolle(住处),sorgue(夜晚)等字都属于黑话。黑话是流行于各行各业的俗话,包括隐语、切口、行话等。本书的下一卷将讨论这个问题。译文中保留原字,注明意义。

    小的那个瞪着眼睛,但是他不说话。他原是睡在草荐边上的,他的哥睡中间,伽弗洛什象个母亲似的,拿了一块旧破布,垫在他头边的草荐下面,当作他的枕头。接着,他又对大的那个说:“你说,这地方,不是舒服得很吗?”

    “是啊!”大的那个回答说,眼睛望着伽弗洛什,活象个得救的天使。

    浑身湿透的小哥儿俩开始感到温暖了。

    “我问你,”伽弗洛什继续说“你们刚才为什么要哭鼻子?”

    又指着小的那个对他的哥说:“象这么一个小娃儿,也就不去说他了,但是,象你这么一个大人,也哭鼻子,太笨了,象个猪头。”

    “圣母,”那孩子说“我们先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住处。”

    “伢子!”伽弗洛什接着说“我们不说住处,我们说piolleB。”

    “后来我们心里害怕,单是我们两个人,这样待在黑夜里。”

    “我们不说黑夜,我们说sorgue。”

    “谢谢,先生。”那孩子说。

    “听我说,”伽弗洛什说“以后不要再这样无原无故地哼哼唧唧。我会照顾你们的。你们会明白,好玩的事多着呢。夏天,我带你们和萝卜,我的一个朋友,到冰窖去玩,到码头上去洗澡,我们光着屁股到奥斯特里茨桥跟前的木排上面去跑,去逗那些洗衣服的娘儿们光火。她们又叫又骂的,你们不知道,那才够味儿呢!我们还要去看那个骨头人。他是活的。在爱丽舍广场。他瘦得真是吓人,这位教民。另外,我还要带你们去看戏。我带你们去看弗雷德里克·勒美特尔演戏。我能弄到戏票,我认识好些演员,我并且参加过一次演出。我们全是一伙一般高的小鬼,我们在一块布的下面跑来跑去,装海里的波狼。我还可以把你们介绍到我的戏院子里去工作。我们还要去参观野蛮人。那不是真的,那些野蛮人。他们穿着rou色的紧身衣,衣上会有皱折,也能看得见他们的胳膊肘上用白线缝补的地方。看了这个以后我们还要去歌剧院。我们跟着捧场队一道进去。歌剧院的捧场队组织得非常好。我不会跟着那些在街上捧场的人走。在歌剧院,你想想,有些人给二十个苏,这全是些傻瓜。人们管这些人叫做擦碗布。另外,我们还要去看杀人。我带你们去看那个刽子手。他住在沼泽街。桑松先生。他的门上有个信箱。啊!开心事儿多着呢!”

    这时,一滴蜡油落在伽弗洛什的手指上,把他拉回到现实生活中。

    “见鬼!”他说“这烛蕊一下子便烧了一大截。注意!我每个月的照明费不能超过一个苏。躺在床上,便应当睡觉。我们没有时间来读保罗·德·柯克的小说。并且灯光会从门缝里露出去,cognes(警察)一眼便能望见。”

    “并且,”大的那个羞怯地补充一句,他是唯一敢和伽弗洛什对话并交换意见的人“烛花也可能会掉在草上面,小心别把房子烧了。”

    “我们不说烧房子,”伽弗洛什说“我们说riffauderle波card。”

    风暴更猛了。从滚滚雷声中,能听到瓢泼大雨打在那巨兽的背上。

    “冲吧,雨!”伽弗洛什说“我最爱听满瓶子的水顺着这房子的大腿淌下去。冬天是个笨蛋,它白白丢失它的货物,白费它的气力,它打湿不了我们,只好叽里咕噜,这送水老倌。”

    伽弗洛什是以十九世纪哲学家的态度接受雷雨的全部效果的,可他的话刚一影射到雷声,立即来了一道极其强烈耀眼的闪电,某种东西还从那裂缝里钻进象肚子。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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