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吊钟_第二章誓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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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誓约 (第5/7页)

,从马利诺夫的口中吐出。涅斯泰兰克顿时被一种室温骤降的错觉所笼罩,身体微微一颤,随即胡乱地将冷掉的红茶一饮而尽。

    望着杯底如烂泥般沉淀的果酱,涅斯泰兰克慎重地再度开口。

    关于神秘的克烈的某些事情你并不知道。去年春天,有个男人在邻近土耳其边境的格鲁吉亚山中被逮捕,他在登山用四轮驱动车的车厢地板下藏匿武器,其中包括美国制的卡宾枪十五支、短机关枪六支,以及反战车手榴弹三十颗。那个男人从国境警备队被移交到KGB,并且被带往莫斯科的本部接受讯问。

    马利诺夫默默地听着。

    男人名叫皮耶鲁古留莫,是个法国人,但是他也持有苏联的国民身份证,上面登记的名字是尤瑟夫普拉达索夫。虽然拿的是近乎完美的伪造证件,不过我方仍在医师的陪同下对他施打了EEX2自白剂,结果不光是本名,连他是法国境内从事反犹太人恐怖活动的新纳粹党成员的身份都问了出来。那个组织正确的名称叫做欧洲国家主义者行动联盟,也就是自一九八○年代初期开始,不时在巴黎的犹太教堂放置炸弹的那群家伙。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他却再也答不出来了。他突然心脏病发,并且在令人意想不到的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块死rou。

    是自白剂的副作用吗?

    并不是。一开始我们也是那么认为,不过根据医师表示,那是催眠暗示所引起的结果。

    催眠暗示?

    没错,古留莫在自白中曾经提到他是奉克烈的命令行动。当然我们也问他克烈是什么人,而就在他准备回答的时候,他的心脏才突然出现异常。

    你的意思是,在他企图将克烈这个人物的秘密向他人透露的时候,催眠暗示发挥作用让他心脏病发?

    没错。

    不过,可能有这种事吗?

    是可能的。其实KGB也正在从事相关的研究,只不过尚未进入实用阶段。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克烈的组织与实力是深不可测的,他们有能力调度武器、伪造身份证明,势力更深入新纳粹党。更甚者,以催眠暗示来控制手下。

    在汤匙不停的撞击下,红茶杯发出哀鸣。

    克烈的组织网络究竟遍布到什么程度,我们根本无法想像,就连KGB也不得不抛弃以往视他们为无名小卒的看法。我想,对他们不只要严加彻查,必要时,发动武力攻击加以毁灭也在所不惜。

    喀锵锵锵锵!被扔出去的汤匙撞击到茶杯的边缘后弹到桌上。涅斯泰兰克将强劲的十指交握,望着马利诺夫。

    该由谁来担任对克烈组织作战的统筹负责人,我们已经花了一年以上的时间审慎过滤人选,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才对。你也在候选的名单上,但你并不是最有力的候选人,虽然你在智能和体能上的表现都极为优秀,但是能与你匹敌的同僚也不在少数。

    的确。

    马利诺夫的嘴角瞬间露出一抹不带感情的微笑。

    但是我却拥有一项令人意想不到的制胜关键是吗?

    正是如此,马利诺夫同志,你具备了一项他人绝对没有的特质,这个特质超越身为组织一员的责任感与成功的欲望,而那正是关键所在。

    你指的是复仇心吧?

    我说的是无私的热忱。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马利诺夫以为自己会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然而却与他所预料的相反。这会儿从他口中发出的只有莫名干燥而低沉的声音。

    关于对克烈的调查行动,我有什么权限?

    完全没有限制,同志。KGB不用说,就连民警及驻外大使馆,举凡与克烈有关的一切都在你的指挥之下,你的义务就是每周交一份报告给我。假使在我的判断下认为行动太过激烈,我也会请你留意一下。当然了,国家的紧急要求必须放在所有的课题之前。总而言之,在细节上无论有什么纠纷都不用在意,只要不让西方的谍报组织或媒体阵营知道,你想怎么做都无所谓。

    是吗?

    马利诺夫喃喃地重覆。

    想怎么做都无所谓?

    涅斯泰兰克再一次感到全身发冷,并赶紧补充了一句。

    当然是因应需要,在常识许可的范围之内。

    那当然。

    那么,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希望现在立刻开始工作。

    你今天还是回家休息吧!你必须在身心各方面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明天中午再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马利诺夫面无表情地点头同意。

    我知道了。

    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阖过眼吧?

    我一点儿也不困。不过既然是部长下的命令

    马利诺夫站了起来。

    那我就先下去了。

    啊,同志,关于你儿子的事,我会让医院尽全力治疗的,无论如何一定会让你无后顾之忧地去完成任务。

    谢谢您的关照。

    马利诺夫退出室外、把门关上后,涅斯泰兰克立刻发出呻吟般的声音,重重地叹了口气。

    选择马利诺夫作为对克烈统一作战的指挥者是正确的吗?他的能力毫无疑问,况且也是个心神相当稳定的男人,他应该不致于做出让上司困扰的事才对。不过那股刚强的冰冷又是怎么回事?简直就像零下气温中的钢铁一样该怎么形容好呢?对,就是燃烧般的冰冷。

    涅斯泰兰克想到自己即将在半年后退休。虽然他在任内没有显赫的成就,但也没有在政变中因失足而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反而凭着自己稳健的管理能力和精确的判断,以有为官僚的身分登上了国家保安委员会的要职。他的妻子或许称不上是美人或才女,却是个身心健康的料理高手;大儿子在新西伯利亚大学教地质学,小儿子则是莫斯科木偶剧团的舞台设计,两人的职业也几乎都不受政变的影响。于公于私,这都算得上是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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