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的forever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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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4/4页)

、决、定、了!

    张膺麒在心中第一百零八遍骂自己。

    尤其在目睹林荫走过来之时,他只差没去撞国家音乐厅的大柱子。

    早就和自己说过千百遍他不要来…可一见时间愈来愈接近,他的情绪也愈来愈不受控制;心烦意乱得什么也做不好…仅仅是放个鸽子而已,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为何他要在瞥见林荫明白地显露喜悦得表情时,感到一阵心虚呢?“对不起,路上塞车耽搁了一会儿。”他好像总是在道歉?“耶…没关系,我也才刚来。”

    林荫轻哂。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提着公事包,很显然是刚下班的模样。

    “你几点下班?”

    语未落,张膺麒便恨不得咬断自个儿的舌头。他什么时候下班干他底事啊?偏生他这种一感到不对就会问出口的性子对任何人都适用,使他每次老是问一堆明知故问,抑或了无意义的问题…唉。

    未觉得张膺麒的异样,林荫解释道:“平常是五点下班,今天有事弄得晚了些…对了,你吃过了吗?”

    “我…还没。”

    “那,等音乐会结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附近有不错的馆子。”

    “喔…”

    张膺麒憨憨地发出单音。过了很久,他才发现自己又接受了林荫的邀约…呜,都是那个声音的错!

    害他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

    他们跟着人潮进入会场,等到张膺麒恍悟他其实可以拒绝的时候,早已是音乐会半途中了。

    哈――好困。

    张膺麒揉揉惺忪的眼,甫出音乐厅门口便舒然地伸了个懒腰。

    他好想睡觉啊…唉。

    反观身旁的林荫倒是神采奕奕,对这场音乐会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步出会场,他仍是滔滔不绝地谈论著方才的演奏,像是哪一些曲子、哪一个段落触动了他…

    实际上,张膺麒只记得台上左边数来第三个提琴手是他喜欢的类型,一双八字眉颇有艺术家的忧郁气质…至于林荫赞不绝口的巴哈是什么玩意儿,他全然没有概念。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贝多芬――还是在高中的音乐课被音乐老师强迫记住的。

    换作是别人在他的耳边叨絮个没完,他早就翻脸了。显然有副好嗓子就是有这种益处,即便是说着一堆听起来像是化学符号的东西,听的人仍然能够听得很舒服。

    张膺麒忖然,不经意瞟过林荫的脸。仔细瞧的话,林荫长得也不是那么“歹势”嘛。只是眼睛小了点、鼻子塌了点、嘴唇薄了点…久看下来,他其实也习惯了。

    呃,习惯?习惯什么呀!张膺麒为自己想的事呛到,差些喘不过气来。呸,谁上辈子没积阴德、这辈子没烧好香,才会习惯这张丑脸…而这个人绝对不会事他这个“外貌协会”理事长喜欢的类型。

    不然他长这么好看,岂不糟蹋了?

    “膺麒?”

    嗯?谁叫他叫得这么亲热?“你要点什么?”

    什么点什么?张膺麒瞠著眼,一时转不过神来。

    “我是说…你想吃什么?”

    林荫和服务生两双眼睛直望着他瞧,好像他是什么奇珍异兽…张膺麒登时难堪地红了一张脸――该死,他在干嘛啊?发呆也不是这样发的吧?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膺麒…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他在心底臭骂害他出糗的罪魁祸首――林荫,随便点个什么菜,驱走了服务生。

    “我好像打扰你了?”方才他想什么想得好出神?林荫不觉好奇起来。

    “没有…”对方客气成这个样子,张膺麒也不好意思摆张臭脸,最后他只好陪笑。“倒是我一直发呆真不好意思。”啧,对方多礼他亦跟著多礼起来了?林荫目不转睛地瞅著他,微微笑道:“你真的很温柔。”

    一句话说得张膺麒险些被茶水哽到。温柔?他是不是听错了?他这一辈子跟“温柔”这款娘娘腔的词根本是八竿子难打关系,眼前这个给他千刀万剐不足以撵除烦扰的人居然跟他说――他很温柔?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莫过于此!

    “你可能是误会了…呃,我一点也不温柔。”自己说这种话感觉还真是奇怪。

    倘若是称赞的词,他会很乐意接受。偏偏温柔――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吃亏的词儿,他可敬谢不敏。

    林荫恰色道:“怎么会?你对我要还你五块钱这样奇异的举动没有表示任何嘲笑,见了面之后也是听我一个人废话;我迟到了,你更没有责怪我一句…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温柔的人。”顿了顿“何况那一天你又借了我钱。”

    喂喂喂,这么rou麻兮兮的话为什么这家伙可以说得这么自然啊?他没有表示任何嘲笑是因为先前在家里笑够了;他一直听他的废话是因为他懒得说话;他迟到了自己没责怪是因为他原本想要放鸽子――还有,借他五块钱不过是区区小事,如果当天晚上知道借个五块钱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打死他也不会借――这样叫温柔?这个姓林名荫的小子是接错了哪一根神经,大脑这么不灵光?在心中骂了一大串,表面上张膺麒却是悄悄说了一句“谢谢”林荫闻言又笑了起来,那种笑法…看得张膺麒好想冲上前折断他的脖子。

    唉,都是业务干太久了,致使他练就一张金刚不坏之脸,无论心底有什么不爽、多么想除之而后快,他仍然可以绽出灿烂的笑…也难怪这家伙咬误会。

    张膺麒叹了一口气,心中思量折椅此绝对是最后一次见到林荫这个人,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愉悦的弧度。

    ――有人说他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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