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笔_某《小仓大手笔记》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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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小仓大手笔记》传 (第7/8页)

社打听了。

    于是他写信至报社总务课,询问明治三十二年左右小仓分社社长的姓名以及住址——如果此人还健在的话。

    他对报社的回音几乎不抱期待。五十年前乡下分社社长的资料,报社有可能保存至今吗?况且该报社在这段期间还经历了改组整编。就算运气好,真能打听到名字,恐怕人也已不在人世了吧。当然,更不可能有目前的住址。耕作的洽询不过是抱着碰运气的侥幸心理。

    没想到,过了一阵子他真的收到了回信,打开一看,内容几近奇迹。

    经过调查,明治三十二年至三十六年间,小仓分社的社长叫麻生作男。目前定居在该县三潴郡柳河町某寺庙,寺名不详。

    就算不知道寺名也没关系,有这些资料就够了,那样的小镇,只要四处问问,一定问得出来。

    耕作恨不得立刻启程。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只要是耕作的心愿,无论到哪里阿藤都愿意同行。

    两人搭上了火车。当时,战事已相当吃紧,从车窗瞥见的乡村,几乎所有农家都竖着“出征军人”的旗帜,车上乘客的对话也都与战争有关。

    从小仓搭乘三个小时的火车,在久留米下车,再坐一小时电车,才终于抵达柳河。这个面向有明海①的工商业小镇,近年来逐渐以“水乡之镇”闻名。即便走在镇里的马路上,也随处可见岸旁植着杨柳的河川与河渠。不过,小镇本身隐约散发出一股遭到弃置的静谧与荒芜感。

    ①位于日本福冈县、佐贺县、长崎县和熊本县之间的海湾,是九州最大的海湾。

    耕作只知道原社长在柳河的某寺,却不知寺名。不过只要亲自走一趟,这种乡下地方,问个两三座庙应该就能打听出来。他抱着这样的期待匆匆赶来,没想到一问居民,却得到这样的答案:“柳河共有二十四座寺庙。”

    阿藤与耕作顿时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有这么多寺庙。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口气造访了四五座,可惜均一无所获。

    母子俩在路旁的石头上落脚暂歇。这里也有弯弯的小河,倒映出对岸土砌仓库的白墙。天空一片蔚蓝,只有一小朵白云悠悠飘过,那朵云看起来分外寂寥。不经意地看着,耕作心中再次弥漫难以忍受的空虚,四处调查这种事究竟有什么用?到底有什么意思?该不会只有自己在这种无谓的琐事上大做文章,反复进行愚蠢拙劣的努力吧?

    阿藤看到身旁耕作的脸色,油然而生怜悯之情,于是她率先起身。

    “好了,打起精神来吧,小耕。”说着便迈出脚步——她比耕作还拼命。

    他们原本以为必须走访完二十四座寺庙,没想到却意外地很早就发现了线索。两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看见“柳河镇公所”的招牌,当下便决定进去打听。

    正在简陋办公桌前伏案写公文的女事务员,一听到“麻生作男”这个名字,就表示知道。但她也说不清楚寺名,于是跑去问年长的同事。对方说去问某人应该知道,女事务员听了点点头,连忙打电话给那个人。

    电话似乎没有接通,她用手指敲打着电话机,却还是没有反应。

    “最近电信局线路繁忙,一直没人接。”女事务员语带辩解意味地说。

    阿藤觉得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五官的轮廓和山田照子有些神似。

    最近,电话线路因战事常出现混乱,没想到还波及这个位于穷乡僻壤的小镇。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女事务员一边与对方讲话,一边抓起铅笔做记录。

    “据说麻生先生住在这里。”

    她递上一张纸条,仔细指点他们该怎么走。

    阿藤客气地致谢后走出镇公所。女事务员因为查出地址而倍感安心,这份亲切感令阿藤心情愉悦,与山田照子神似也令她不禁莞尔。

    阿藤觉得,照子也和这名女事务员一样亲切,要是能讨来做媳妇,应该能抚慰耕作的残疾之身。想到这里,她愈发觉得非把照子娶进门不可。于是,阿藤对身旁的耕作发话了。

    “小耕,你说照子肯不肯嫁来我们家?”

    耕作不发一语,表情很痛苦。虽然不清楚是拖着行动不便的身体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四处打转所致,还是摸不透照子的心意而感到苦恼。阿藤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为了耕作,回到小仓之后一定要鼓起勇气说服照子。

    天叟寺是一座禅宗寺院,也是该藩首任领主之父——某战国武将——纳骨的菩提寺。他们稍作打听,便有一名年约四十的女子出来,自称姓麻生。

    “请问,麻生作男先生是…”

    “是家父。”

    女子说父亲身体很健康。耕作和阿藤高兴得差点放声大叫,立刻表明来意。

    “这个嘛,家父年事已高,恐怕很难记清了。”女子说着仰起脖子笑了。

    “他今年贵庚?”

    “八十一了。”

    随后,女子折返寺院深处,立刻又出来了,说:“请进,家父愿意见两位。”

    10

    耕作从柳河归来后,便将麻生的叙述加以整理。

    麻生作男和鸥外曾有过直接接触,因此耕作对他抱的期望特别高。老人已经八十一了,身体依然健朗,虽说记性有点差,但看起来还不至于老人痴呆。

    “承蒙鸥外老师看得起我。他从办公厅下班后,经常站在我家门外,‘麻生君!麻生君!’地喊我,带我一起去散步。我也陪他去了几次安国寺。在那种时候,老师做事依旧光明磊落。我因为工作关系去司令部时,他都会把我叫到军医部长室,跟我大声谈笑。有一次,隔壁的副官很好奇,不知道长官(当时是少将)到底跟谁聊得那么开心,结果跑来一看发现是我,说我一定与长官很亲近。说到鸥外,一般人都觉得他很难相处,其实他非常随和。”

    老人是这样打开话匣子的,母子俩在此停留了三个小时。这个连鸥外的私宅都可自由进出的老人,对鸥外的日常生活十分清楚,耕作的资料因此变得相当丰富。

    “不过他始终公私分明,一旦遇到穿军装的场合,他可是很严肃的。有一次,我有个当业绩官的亲戚来玩,我也没想太多就把他带去了老师那里。那人当时穿着上尉军衔的军装。唉,别提他那天受到的待遇有多糟了,连我看了都觉得很可怜。没想到过了两三天,那人改穿和服前去拜访,受到的礼遇和上次犹如天壤之别,老师甚至还亲自送他到玄关门口。我们在小仓街上穿着日常和服散步时,遇到熟人打招呼,老师总是客气地含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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